座上客
说起黄蓓佳,不少人都会骄傲地说:我是读着她的书长大的!而这句话对不少外国儿童来说,很可能同样适用。从《我要做好孩子》开始,黄蓓佳的作品被频频翻译至海外,唤起了外国儿童对中国儿童生活的好奇,成为江苏版权输出的典范。10月30日,第二届江南文脉论坛“故事江南:地域文化的国际传播”分论坛上,黄蓓佳详诉了她对文化传播的体会。作为一位从江南走向世界的作家,黄蓓佳曾宣称自己没有故乡,回过头来却发现,原来自己一辈子都在向全世界孩子讲述江南。
“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曾回到泰兴和如皋,想看看童年生活过的地方,却发现所有那些我住过的房子,我流连过的街道,我熟悉的河边码头、杂货店、学校、文化馆,都被城市建设的热潮冲刷得精光,我于是失望地宣称自己没有故乡。可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,四十岁刚过,我一口气写了许多本以故乡为背景的成人长篇小说和儿童长篇小说,如《漂来的狗儿》《遥远的风铃》《草镯子》《白棉花》以及《童眸》,等等。”她由此感慨,作为一个写作者,故乡总是作品中至关重要的意象,乃至“灵魂和文字的出发地”,“它是无论你走出多远都会把你拉回来的那根绳索,是魂牵梦绕的一块圣地,是烙在胸口上的一个印记。”
论坛上,黄蓓佳用饱蘸诗意和情感的语言描述自己笔下的江南:我写从前运河里开行的小火轮,每逢穿乡过村,它拉响长长的汽笛,其声悠扬,在河东河西大片田野上久久回荡,此时岸边嬉耍的孩子和田里荷锄的农人都会伫立不动,眼巴巴望着小火轮在河水中搅出一条翻滚的白浪……
黄蓓佳自己都感到惊奇,“我会带着这样的喜欢、惆怅、满足来描写故乡。仿佛我一动笔,故乡的一草一木、小巷斜阳就自动地落到纸上,带着从前的呼吸和温暖。年轻时我着意避开故乡这个词,中年之后我转了一个大圈,又回到了人生的起点,回到了江南悠久而特别的文脉之中。”
黄蓓佳记得,自己女儿大约八岁的时候曾在英国读书,那时英国孩子对中国人的全部理解,就是他们拥有一双细细的眼睛。而在那之后的二十多年中,黄蓓佳拿出大部分时间为孩子写作,作品陆续被翻译成英文、法文、德文、俄文、日文、韩文、越南文。作品跟着她参加过法国书展、德国书展、希腊书展、韩国书展,她在每个偏僻的角落里遇到中国人,见证了中国人对世界历史、经济、文化进程的全方位参与,其间她发现,外国读者想要了解的,渐渐地不仅是她的作品本身,更是作品背后的社会——世界越来越迫切地想要了解中国。
“如果你想要深入地了解中国,你就需要阅读中国作家的作品,从中了解中国人的一饭一粥,他们生活的点滴场景和细致肌理。这正是在江南文化走向世界的过程中,文学能够做出的贡献。”黄蓓佳说。
本报记者 冯圆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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